瓷娘子 第46节（第3 / 5页）

这许多年隐忍的委屈与痛苦爆发成不可遏止的力量，一下又一下，要将那副命运的枷锁彻底毁灭。

木板断裂，两截、三截……直至碎为片片木屑，而她仍发狂般不肯停手。

“够了。”姚晟握住她的手腕。

寄云胸膛剧烈起伏，脸上满是宣泄的汗水。

他被她的眸光柔软了心房。她忍得太久太苦，他岂能不懂。轻轻夺下斧头，柔声道：“寄云，你若还想发泄，有我。”

寄云呆呆望着脚下，似在出神，又似在看那木板。

二人相对无言。沉默良久，姚晟拾起锤子，蹲下敲了一锤，这一下有气无力，叫他越发郁结。他居然在为赵财修补秋千！

忍无可忍，霍地站起，“这个秋千，不做也罢！”从工具箱抓出一柄斧头，照着刚钉好的木板直劈下去，“喀”地一声震响，铁钉乱溅。

寄云浑身震了一下。那声响惊天动地，在她脑中轰轰鼓舞，久久不散。

姚晟再次举起斧头。

“有我”。这句话若是从她的夫君口中说出，该有多好。

该有多好。

她忽然掩面痛哭。不是伤心，是悲愤。

劈得开木板，劈不开命运。

姚晟遵守承诺未将此事告诉寄虹，寄虹那几日忙着应酬，无暇顾及，后来得闲问起，寄云只说不爱热闹，她也就信以为真。

“给我。”一个低低的声音将他打断。

他诧异回头，寄云起身，腰杆笔直，提高了音量重复道：“给我！”向斧头伸出手。

姚晟会意，递给她，侧身让开。

躺在她脚边的木板尚未被完全斩断，藕断丝连的样子看起来像一副枷锁，而她就是被锁住的囚犯。她默默看了一会，缓缓抬起斧头，一点一点举过头顶，双手握紧，停顿稍顷，猛然大力劈落。

声如春雷，万物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