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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奇计(中)(第1 / 9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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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是非举手间治好了老汉的病,又不收医金,旁观之人,无不佩服,齐皆大拇指一竖,赞声不绝。任是非听在耳里,喜在心头。

有不少人向任是非求医。任是非跟随师叔薛道衡时日不短,于医术造诣也是不浅,医这些病,自是不费吹灰之力,不是点穴活通筋络,就是使用薛道衡的药物,自是着手成春,药到病除。

一个时辰过去了,任是非心道:“刘安老乌龟怎么还不派人来请老子。”心念未了,王府中出来一人,衣着似是管事,径朝他而来,心道:“竹杠来了。”右手不再把脉,提了起来,向空虚击几下,嘴里道:“梆梆梆。”求医者不明所以,还以为神医又有什么神奇绝活,忙赞道:“神医高明。”

管事来到任是非医摊前,拱了拱手,道:“神医,打扰了。”任是非眼皮也不抬,道:“你是求医,还是问病?”管事道:“小的想请神医借一步说话。”

任是非道:“什么事鬼鬼祟祟的?在这儿说不行吗?”管事笑道:“神医说哪里话。小人是想请神医为我家荷花瞧瞧脉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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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醒来,刚睁开眼,心道:“老子今天去敲竹杠。”右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,虚击几下,叫道:“梆梆梆,敲刘安老乌龟老骨头,老龟壳,敲断他奶奶的十七二十八根竹杆。”精神大振,翻身坐起,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。跳下床来,漱洗完毕,胡乱用了早点。

取出葛布粗衣,穿了起来,再用胶水把假胡子粘在下巴上,用面糊在有脸上东贴一块,西贴一块。易容完成,对着镜子一照,镜中是一个身着葛布粗衣,面目丑陋不堪的老者,一副日暮西山,气息奄奄模样,哪里还是那个丰神隽秀,生龙活跳的任是非,哑然失笑,童心大起,尖着嗓子学刘安的声音道:“请问前辈高姓大名?”放粗嗓子道:“我老人家是你祖宗。”在大腿上一拍,叫道:“哎哟,不好。老子是刘安的祖宗,岂不成了乌龟祖宗,这可干不得。”

一蹦就出了房间,正好遇上店小二。店小二见从他房间里出来一个糟老头子,心想明明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,怎会是一个老头,是不是盗贼,喝道:“你是谁?干什么的?”

任是非道:“我是你爷爷的曾祖父的祖父的干爹。”店小二喃喃道:“我爷爷的曾祖父的祖父的干爹,那是什么辈份?”扳着指头算辈份,还未算出个名堂,任是非已哈哈大笑去得远了。店小二听得任是非的笑声,这才明白是任是非,道:“这孩子真顽皮,什么不扮,偏偏扮个老头子。”

任是非心道:“好你个奸猾的奴才。不过,遇上了老子,包你吃亏不讨好。”道:“荷花是你什么人?唔,是你妻子。”管事忙陪笑道:“不敢,是小人主人的三姨奶奶。”

任是非道:“原来是你三奶奶。”心道:“不知荷花是不是和小桃红是一路货色?有没有给刘安老乌龟戴绿帽子?”管事道:“是,是。”

任是非心道:“老子你和荷花有一腿,要不然,怎会如此为她担心。你和荷花有一腿,刘安老乌龟的王冠上,岂不是有点绿油油。”道:“为你三奶奶病,倒是不难。我老人家有一个规矩,对大户人家,收费很贵,只怕你付不起。”

管事忙道:“付得起,付得起。”任是非心道:“刘安老乌龟有的是银子金子,当然付得起。”道:“未必吧。我老人家一瞧你这副穷酸相,就知你出不起银子。”管事一身绫罗绸缎,甚是华贵,任是非却说成穷酸。管事心道:“山林多隐逸之士,说不定真有点本事。”道:“小人是穷。不过,我家主人一定出得起。”任是非道:“你家主人是谁?”管事心道:“你是真糊涂,还是假糊涂?老子从王府中出来,你不会不见吧。”挺挺胸脯,道:“我家主人就是此间王爷。”

任是非道:“此间王爷?是刘安?”任是非本想加上“老乌龟”三字,终于还是忍住了。任是非直呼刘安之名,那是对刘安大大不敬,管事脸上变色,随即换了一副笑脸道:“我家王爷姓刘,讳安。”

任是非出了客店,径向淮南王府而去,边走边吆喝道:“病,治病。疑难杂阵,药到病除。”扮江湖郎中,大觉有趣,叫得甚是兴奋。吆喝道:“麻风,疟疾,寒热,肉苛,逆气,不用药,一眼就好。”街上行人见一个糟老头子,大声吆喝,说治病不用药,只用眼,一眼就好了,无不啧啧称奇,投以好奇的目光。

行人好奇,任是非得意,叫得更加响了。来到王府前,找了个地方,坐了下来,放开嗓门,大吼大叫,乱放厥词。引来不少人围观。

任是非旁若无人,不经意间,一个老人气喘嘘嘘,脸有病容,心道:“第一个病人来了。”道:“老伯,你是不是一行动就气喘不已,心跳加速,呼吸困难。”老汉吃了一惊,道:“你,你怎么知道?”显是任是非说对了,旁观之人,无不大奇,惊为神仙。

任是非听在耳里,甚是受用,道:“这是逆气之症,不难治,不难治。老伯,你坐过来。”给老汉让了位置,老汉听忙坐了过去。任是非心道:“老子说治病不用药,一眼就好了。老子就给你一眼就行。”运起上清真气,从老汉背心灵台穴送了过去,直冲络脉。这种起居如常,行动有声,正是络脉有病之故。老汉只觉背心一股热气钻进来,浑身上下,说不出的舒服受用,不片刻间,呼吸平稳,没有适才急促,再过得一会,呼吸顺畅,原本呼吸有些气窒,现下通畅无阻,心下大喜,正在这时,热气没了,忙站起来,道:“恩公医术如神,老汉多谢了。”困绕他多年的病症,顷刻间就给任是非治好了,哪能不喜,从腰里掏出荷包,倒出一堆散碎银子,足足有一两,道:“恩公,这点医金,不知够不够?”

任是非把银子放回荷包,塞回老汉手里,道:“老伯,这医金就免了。”老汉忙道:“不行,不行,这怎么行?”任是非心道:“他妈的,老子这是怎么了?尽做些赔本生意。”道:“老伯,已经有人付过银子,要老头在此行医。”心道:“等会儿,老子去敲刘安老乌龟的竹杠,难道还稀罕你这点破碎银子?”老汉道:“这,这……”任是非道:“老伯,是真的。”老汉心想,世外高人,脾气古怪,说不收,定是不收,只好把荷包揣入怀里,千恩万谢地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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